(1)
在我上班的路上,有一家咖啡店。今天中午下著大雨,我沒帶傘,于是我駐足下來,走了進去。
我第一次喝咖啡的時候,我連咖啡師什么味道都不清楚。白色的杯子,白瓷的碟子,銀質的湯匙。純凈,質感。那年我只有16歲。
16歲的天空,是純凈的,是白瓷的。16歲的天空,是無處安放的青春。我和她一同走過盎然的春意,卻因為當初的不成熟,灑下了秋天的落葉。年少素白的韶光里,很想一絲不茍地描摹著愛情,可下筆時卻不懂章法。就像突然面對暗寂夜空中剎那長房的煙花,一時間茫然了,心中除了歡喜,還是歡喜,欠了太多考慮。這段愛情就那樣淡出生命,無疾而終。認真的開始,換來一個潦草的結局。想起當初,也想起了我的第一次和的咖啡。
而當黑咖啡那原始粗狂的苦味在唇齒間徘徊時,我終于明白了不加修飾、未施脂粉的愛情的味道,它是苦的。
耳邊隱約出來的歌聲又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,我對服務員說道:“來一杯卡布奇諾!”
是的,我沒有再點上一杯原味咖啡,那是屬于16歲的味道,就讓它在記憶中變成一抹自嘲。
(2)
認識那個她,又是我的另一個故事。
玩《神仙道》的日子是灰暗的,在灰暗的夜幕下,在灰暗的房間里,對著灰暗的顯示器,過著灰暗的生活。成長偷走了我的記憶,而玩游戲的日子就更如黑洞一般吞噬著我的生機。也許當我走出了灰暗的罅隙,太陽已不愿灑進我的心底。
就是在這樣的日子中,我遇到了她。
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開始的,我更不知道要從何說起,一談到她,我腦子里仿佛有一堆話要說,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一、她是“他”。她其實是一個男性的角色,女性的玩家。她并不長玩,可以說基本沒什么時間玩。我認識“他”的時候,都是我們區開了60多天了。當時“他”在世界里面說:“誰幫我玩玩啊,我沒什么時間玩。”看到這句話,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有一種沖動,想吧“他”的號要著幫他玩。于是,我加了“他”的QQ。每天,“他”都會和我發一堆的信息,相互探討著游戲的玩法和以后的發展方向。聊得多了,慢慢地,我們的談話內容就發生了一定的變化。
二、她原來是“她”。有一天,她突然跟我說:“我觀察你很久了,發現你人挺不錯的,什么時候我們在YY上面聊一聊?”我回答:“兩個大老爺們有啥好說的,我又不喜歡說話,怕把氣氛弄得太尷尬了。”她說:“其實我是個女的。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,可能單身得太久了,對于這個生活中突然闖進來的異性,我只能大嘆緣的美妙。
三、她和他。她還是一個在讀的大學生,很巧,和我在一個城市。她很宅,基本在寢室沒有外交活動。我一個單身男碰到一個寂寞女,于是不怎么愛說話的我,突然之間話就多了起來。
“你怎么玩個男性角色啊?”我問她。
“就只能你們男的能玩女角色的,不能我們女的玩男角色啊?”她回答得義憤填膺地。
“你性格有點直爽吧,難道你留短發么?”
“是啊。”
“你怎么選個武圣啊,我覺得他好呆。”
“我喜歡很呆的東西。”
“我也很呆啊。”這句話我反復打了好幾遍,始終沒有把這句非常曖昧的話發出去,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,她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:“你長什么樣子啊?”
“我啊,很丑,很懶。”我如實回答。
“那你游戲里面很勤奮啊,半夜三點多看了神秘才睡覺呢!”
“我那時不務正業,專門喜歡搞一些邪門歪道。”
“能給我看看你的照片么?”
我決定岔開這個話題:“你的號好久沒有上了哦,你什么時候上啊?”
她回了一個笑臉,說:“最近學習很多事,我的號就托付給你咯,你沒時間玩就不玩了嘛。玩這個游戲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你。”
原來,她只是把游戲當做一個認識朋友的東西。她的“他”,那個級別還非常低的武圣,早就被拋之腦后了。到了這個地步了,我認為她對我有意思了,于是,我精心挑選地一張自拍便通過我的手機發了過去。
四、不算結尾的結局。單身的,永遠不知道兩個人的世界是咋樣的。我只有不負責任聽著她叫我“老公”,叫得我心里永遠都是癢癢的。我甚至連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。當我想把我們的感情發展到現實中的時候,恰逢她的生日。她生日那天,我照著她說的地址,偷偷寄了一件小禮物過去,并提出了見面的請求。然而突然石沉大海,我沒有了她的消息。QQ永遠的灰色,電話號碼也換了,游戲里的角色永遠只有我一個人上。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結局,我發現,我被虛擬的網絡給騙了。
(3)
“先生,你的咖啡來了。”
回過神來,我對服務員點點頭。喝了一口冰水,我只想再細細品味一次咖啡。拿著杯耳,左手輕輕托著咖啡碟,有醇香隱隱襲來。
初嘗,享受到了新鮮奶泡的香甜和酥軟;再品,感覺到原始咖啡豆的苦澀和濃郁;細細品味,欣賞出了咖啡的香醇和雋永。
大量的奶泡讓人想到初次的愛情,柔滑香甜芳美,有著無法抗拒的獨特魅力,心動不已。一旦愛的路途中遇到風雨,就像泡沫的頃刻破滅,覺得愛是那無法接受的濃郁和苦澀,伴隨而來的還有轉身后的酸楚。最后,在品嘗過愛情的悲喜后,生命的香醇回甘又讓人沉醉。
(4)
雨停了,咖啡也喝完了。上班去吧。繼續我一個人的《神仙道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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